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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子怎么……”还没肯走的婆子瞧见秋葵竟然跑出了外面,还自己将盖头掀了,如何忍得了这份失仪,可开口说话才发现竟没有一个人还在意这个,也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的质问。那些人的目光都好似被屋顶上那个人吸住了,举着兵器的和举着酒杯的都仰成了一个姿势,原本笑着的和原本阴郁着的都忘了变换表情。她只好暂时闭上了嘴,躲在人群里,等着下次指摘新人的时机。

        “新娘子怎么出来了。”不想夏琰却替她说完了这句话。她立时一拍手臂,正要接话,只听夏琰又道:“既然出来了,那就看看这个。”

        他就手是向沈凤鸣抛过去一只瘦长的红纹锦袋,“……你们太也突然,实在来不及想到什么好的。这是以前就说过要给你们的,先拿着。”听这意思,当是他给二人准备的贺礼。

        沈凤鸣伸手抓到,“你以为送件礼就算。”一面还是下意识打开袋口,往里瞧了一眼。袋里以软绸分隔,裹放着两件莹白的玉器——他握住一件向外抽出少许——是支玉笛。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次——夏琰同他和秋葵一起,坐在新落成的厚土堂门口赏月。沈凤鸣嫌竹笛虽易得却不经用,尤其经不得他身体之中的剧毒蛊力侵蚀,夏琰随口说,下回找匠人给他制件好的——这事原来还当了真。玉笛这物,寻良材和打磨钻琢都不是易事,夏琰不精乐音,定不敢自己上手,必要寻个良匠,这事短时里做不成,想来——他真是在知晓两人这番婚讯之前就已在着手这件礼物了。

        既然是两支——即使他同秋葵成婚是假,也未见得不能接受。他便顺手抽出一支递给秋葵:“你看看。”秋葵此时情绪稍平,接过笛子,轻轻抚触。于她来说,失去内力之后,魔音之“魔”已消逝,“音”便是剩下的全部了。假若从今往后要回师门伴着长眠的师父,除了“七方”之外,还能有此一笛为伴,当然亦算是对这段江湖岁月的见证。便抬头向夏琰道:“多谢你。”

        “不嫌弃就好。”夏琰站起身,“那我走了。”

        秋葵大惊:“你先等等,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能……”

        而夏琰已经高起,高处的夜暗便包裹住了他。地面之上又一次如临大敌般耸动起来。“休想走!”醒过神来的单一衡忙举高兵刃,“别以为你能躲得了,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一众人再次激昂起来,兵刃齐出要向前涌。已经冷眼在旁按兵不动了许久的夏铮见状,立时带人拦阻,口中劝说:“一衡,稍安勿躁!再有什么过节,慢慢分说……”“琉昱,今日毕竟人家大喜,喜堂之上、洞房门口,不宜定要弄出血凶……”一时间两厢里如许多人在并不宽敞的巷道推挤拉扯在一起,沾亲带故又刀兵相抵,谁也下不得重手,僵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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