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惟站起身,将玻璃杯口向下扣在桌面,无视场中紧紧黏在他身上的道道目光,抬手抹掉唇角的酒液,看向贺锦洲。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贺锦洲仍维持着刚才喝交杯酒时微微前倾的坐姿,几缕发丝自额角垂落,遮住了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让他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异样的幽沉。

        他稍扬下巴,语气有些心不在焉的。

        “嗯,可以了,你们走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宣惟架起旁边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学生仔。不知道他们到底给他灌了多少酒,刚靠近就能闻到他周身浓烈的酒气,纯白校服上布满凌乱的脚印和酒液。

        这群毕竟是客人,宣惟在出门前回过头,朝他们略俯了俯身,“刚才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今晚的酒水都记在我个人的账上,算给各位赔罪了。”

        这里谁都不差那点酒水钱,但宣惟刚才跟纪琛争人的时候那么不近人情,现在姿态忽然放低,一个个就都有些受宠若惊似的,靠近门口那个看他扶着人不方便,还伸手帮他开了下门。

        玻璃门重新关上,宣惟把失去意识的学生仔交给主管,目送他们离开后,他按下电梯,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电梯缓缓下降,头顶灯带在金色蚀刻的轿厢中投射出淡黄光晕,宣惟却感觉晃眼得让他目眩,整个人有种踩在云端的虚浮感。

        宣惟酒量蛮好,一杯洋酒不至于让他这么难受,也许是今晚体力消耗太大了。

        走出会所,甩了甩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宣惟点开打车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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