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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怏怏不乐,眉眼间却浮着粗粝的杀意,谢酒花带暗卫本是习惯使然,这会儿倒是给他顶起了三分底气:“是先前你提起过的……”

        “提起什么?我能提起什么?”柳向岸往前走了一步,月光落在刀锋泛起冰冷的白,将他整个人浸入磅礴且真实的煞气。谢酒花起了话头却依然谨慎,只挑着不那么偏颇的字眼发问:“你说有支恶人部队图谋不轨……”

        “可不兴说啊谢大将军,你们恶人谷不是团结友爱紧密活泼难以分割的好阵营吗,怎么会有恶人部队会图谋不轨呢?”柳向岸嘴上这么说着,脚步迈得却毫不犹豫,谢酒花还未来得及发问,只听得风紧林啸,有刀光劈开此间对峙的气氛,裹挟雷电的内力凝作拦路的墙,断掉了暗卫及时施救的机会。

        傲霜刀捅穿并未完全愈合的创口,新的撕裂带来新的鲜血,柳向岸拧转刀把笑得狰狞:“现在还需要问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他拔刀,如云烟般散进浓稠的夜色。

        谢酒花侥幸得活,只是落下了难以愈合的病根,从此于武学再无长进,他花了半年时间去弥补燕来掌权对他来说的损失,却忘不掉那个夜晚戾气横生的逐鹿坪督军,和他带着嘲弄重复的“团结友爱”。

        于是谢酒花将面前这人按到榻上,把原先松垮的衣裳给人重新穿好,又摸出缎带像扎粽子般给人捆紧,柳向岸懒得搭理他突然爆棚的控制欲,甚至头一歪睡了过去。

        谢酒花是扎完才发现这待宰羔羊竟然自己把自己睡香了,他眯眼回忆着方才的触感,总觉得那把骨头上的肉比上回摸到时更薄了。

        这家伙最早在江湖上崭露头角是十九岁,他是为数不多入了浩气盟的“毒瘤”主将,热衷于摁着来巴陵截镖的恶人猛揍,在偶遇被打收割的李灼然时出手相助。佩了浩气军牌过来督战的幕后主使谢酒花递了个眼神给收割部队的主将,后者会意朝柳向岸发难:“手贱什么呢?喜欢舔武王城主?要替他挨收割是吧?”

        柳向岸抬起眼皮瞅了瞅这两人,利落抽出大旗往地上一插。

        ——驿马快报!长庚军已向歧视军发起为期一小时的宣战,两方成员将在争夺区域决一雌雄,究竟谁更技高一筹,我们拭目以待!

        那时的柳向岸谈不上壮实,但也确实没有现在这样看着是被人虐待了似的清瘦。谢酒花第一回被硌到时笑过一次浩气盟的风水不养人,后面就难免对此上了心,又不敢表露出上心的痕迹,他嘲过浩气盟伙食差、军医弱以及压力大试图倒逼,但柳向岸还是瘦成了如今这把骨头样。

        这厮的食量和正常当兵的差不了太多,但因为生来脑子不太好使,所以要好使就得比其他人多消耗些。谢酒花命眼线去打探过大夫对他的诊断,得知是一切正常,特意交代了不要思虑过重,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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