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庵是五表兄回到棘原后特意为邬夫人建的,除了元奚,不许萧家任何人去,便是姨夫都……”

        菖蒲替女君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闻听钟媄此言,赌气道:“五公子既不想任何人拜祭邬夫人,何不干脆将邬夫人的坟茔迁去落梅庵?”

        落梅庵四周她都探遍了的,既无坟也无冢,可见并非邬夫人埋骨之地,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钟媄神情有丝丝复杂,往外间看了一眼,确定萧元奚走了,这才低声道:“这事我只与你说,你听了也就罢了,且不可跟别人提起,尤其不可在五表兄跟前提。”

        难得她如此审慎,姜佛桑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静静聆听。

        “邬夫人逝世时正值北地大乱,仓促下的葬。那时节,姨夫纠合乡间、高举义旗、誓驱胡虏,蛮族人杀之不能、恨之入骨,他们寻不到姨夫藏身的坞壁,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邬夫人的埋骨之所。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们竟然掘坟戮尸,举烈火而焚之……”

        钟媄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说至此都浑身发颤、目中带泪,足见胡虏兽行有多么令人发指。

        姜佛桑恍然记起,这大约就是她当日落梅庵庵主将说未说之事。

        于公,萧琥说不上错;于私,他确实有愧妻儿。

        大约母亲的死以及死后遭遇的一切让萧元度始终耿耿于怀,所以父子俩才这般水火难容。

        邬夫人尸骨无存,落梅庵成了萧元度寄情之地,也难怪他不欢迎萧家人,尤其是萧琥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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