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听着,心情跟着变得沉重。

        戎狄及於中国,宗庙焚为灰烬,千里无烟火之气,华夏无冠带之人,自天地开辟,书籍所载,大乱之极,未有若兹者——这段历史,可谓字字血泪。

        无怪良媪提起总是垂泪,也难怪那些名士显宦永远一副生理茫茫、永无依归的形状。

        凡是亲历之人,有谁能忘?

        恐怕到Si都不能忘却。

        即便是太平中长成的晚辈,每当触及这类文字,也常常哽咽难忍。

        “这是一片苦难深重的土地,和江南不能b。”

        如何b呢?北地战火弥漫、疾疫猖獗、天昏地暗之时,漳江以南几乎没受到太多波及。

        元帝渡江之後,偏安於京陵,多年经营下来,都邑之盛、士nV安逸,歌声无节、炫服华妆,即便还不具备昔日洛邑的气象,当世也少有可b拟者。

        “但——”邵伯话锋一转,指着脚下,“它繁华过,也没落过,少夫人却也不要小瞧它。老奴相信,假以时日,北地定会有再起的一天,少夫人千里远嫁,也必不会後悔。”

        姜佛桑明白,邵伯这是想让她宽心,也想为北地正言。

        “我闻元帝初至江南时,江南并不是如今光景。火耕水耨,饭稻羹鱼,无论生产还是贸易都极其落後。民众甚至不知钱币为何物,仍是以物易物。随着燕室南渡,大批士族、百姓和织工匠人随之南迁,经济重心亦随之南移,这才有了今日鱼米丰富丝绵优良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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