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正在气头上,钱习礼跟高穀的解释,并未让他息怒,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山东道都水清吏司的公文,都已经呈交到了工部,沉忆辰身为佥都御史,有着直达天听的权力,他的上疏还能更慢吗?”

        出镇地方的佥都御史上疏,可以不经过六部内阁,直接呈递到皇帝的御桉前。并且还拥有最高级别的传递等级,可与紧急军情相媲美,任何关卡衙门均不得阻拦,一律放行通过。

        所以只要沉忆辰上疏了,就不存在比地方都水清吏司更慢的可能性,钱习礼跟高穀的解释,很明显站不住脚。

        看着朱祁镇震怒的模样,站在御座旁的王振,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就是沉忆辰与自己的不同,此子可以享受一时的皇恩,可一旦出现了什么纰漏差错,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天子无情。只有自己,才与皇帝有着亦师亦父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破裂隔阂。

        趁此机会,王振朝着殿下的都御史王文使了个眼色,不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陛下,臣身为都御史,当承担起监管之责。”

        “按《大明律》规定,定运河修筑工限,三年内冲决,参处修筑官;过三年,参处防守官;不行防护,致有冲决,一并参处。”

        “佥都御史沉向北知情不报,治水失职,理应号令回京审查问罪!”

        明朝治水并不是修筑完河堤回京后,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不管。三年之内如果出现溃堤,就要问责当初的修筑官,如果三年之后溃堤,就问责后续养护河堤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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